伪星际AU
清水无差，一个意识流的刀（？）写完我也不知道自己写了些啥，人物死亡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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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星舰指挥官高杨速到会议室，星舰指挥官高杨速到会议室.....” 机械的电子女声回荡在整个舰艇上。
哒，哒，哒。硬挺的军靴有节奏地发出声响，银白的墙壁上映出高杨笔挺的身影。“第七舰队指挥官高杨报到！”
“坐坐坐，不用这么严肃。”王晰拿着保温杯让高杨坐下来。“今天是给你介绍个人，第三舰队尖刀队长黄子弘凡，来打个招呼。”
“你好，我是黄子弘凡，叫我黄子就行。”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的青年起身，笑眯眯地伸出手。
“高杨。”高杨按捺下心底的疑惑，和黄子弘凡握手。
“是这样的，伊斯坦星出现了一个新类型的虫族，军方的意思是让第三舰队和第七舰队联手探测，小黄是被嘎子派过来的先锋部队进行初步联络，先叫你过来认识认识。”王晰低沉的声音回荡在整个会议室。
高杨紧绷的身体微微松了下来，“久仰大名，第三舰队的......利刃。”
“高指挥官别这么客气，你可是帝国舰队中年轻一代最有可能胜任舰长的人。”黄子弘凡笑着回了过去。
几番寒暄下来，黄子弘凡已经有些坐不住了，“我还是第一次来索伦星域，不知道能否有幸请高指挥官带我四处逛逛？”
高杨皱眉，刚想拒绝却被王晰截了话头，“去吧去吧小高杨，年轻人，还是要有点活力的。”
“......是。”
02
黄子弘凡开的是自己带的S级机甲，通体纯黑，线条流畅，沉稳的风格和黄子弘凡给人的印象格格不入。黄子弘凡可能是看出了高杨的疑惑主动开口解释，“SharkB一开始可不是这个颜色，刚出厂的时候还是一身火红，贼青春热浪，结果大龙哥非要说黄黄绿绿的才好看，嘎子哥还在旁边帮腔，我真是信了他俩的邪喷了漆被超儿朋朋他们笑了好久，最后一怒之下染成了黑色。”
黄子弘凡一边进行驾前检查一边嘴里不停，高杨已经在副驾驶坐得端端正正。
“准备好了吗，出发！”
舱门无声地划开，机甲脚下喷出金红色的火焰冲入茫茫宇宙。
身处宇宙和在星球上仰望星空是完全不一样的，你会深刻地感受到自己的渺小和宇宙的浩瀚，这种巨大的反差会让人忍不住迷失其中，找不到自己的存在。高远并不喜欢这种感觉，因而他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待在满是人工痕迹的舰艇上而不是孤身进入这片宇宙。
黄子弘凡还在一旁叽叽喳喳，“哇，索伦星域和希拉星域真的完全不一样。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图片，希拉星域的星球都是绿色的，降落到地面能看到大片大片草原，那里的草都长得很高大概能到我腰的位置，风吹过的时候会像海浪一样起伏，特别好看。”
高杨看着远处间歇划过的流星和长长的飞船轨迹出神。他突然想起小时候家里的星河模型，每颗星球都在自己既定的轨道上周转不停，没有目标，也没有尽头。那时候高杨对宇宙还抱有期待和幻想，却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长长久久置身其中。
“高指挥官？高杨？”
“嗯？”高杨回了神，“什么？”
“我们在哪颗星球上降落啊？这里我不熟啊。”黄子弘凡双手捧着脸看高杨，面上十足十的稚气。
“前面，落日星，这片星域的主星。”
“这就是落日星吗，据说这里能看到整片宇宙最美的落日。”
“现在去应该正好能赶上。”
03
黄子弘凡把机甲停在了一片平原上，视野内一马平川，只有零星的嶙峋巨石横亘其上。 两轮太阳悬挂在高空，投下的光芒将大地均匀分成两半，一半被染成幽蓝色，一半是温暖的橙红色，泾渭分明。
黄子弘凡跳上一块石头，松了松领子舒舒服服躺下来。高杨紧随其后半曲着条长腿坐在他旁边。“应该还有十分钟，两轮太阳都会向中间汇聚，最后完全重叠再落下。这一幕被称为双星汇聚。”
“这么奇特的美景有个这么俗气的名字。”黄子弘凡翘着二郎腿晃悠， “要我说就应该叫失落的爱人这种一般人想不明白的或者油炸蛋炒饭这种比较猎奇的。”
高杨没听懂黄子弘凡的脑回路，索性不作回答。
天空中两轮太阳开始缓慢地移动，交错的光线让大地染上了一层紫。中间的颜色最为浓郁，边缘薄薄的一层看起来很是梦幻。太阳几乎已经完全重叠，低低地垂在地平线上，甚至可以看清星球上的纹理。
黄子弘凡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落日，屏住呼吸直直地盯着。
夜幕低垂，月明星稀。黄子弘凡长出了一口气，“这一趟不亏。”
“古地球中有记载过一句话，‘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你听过吗？”高杨学着他的姿势也躺了下来。
“我在军校的时候文化课都是擦边过的，那记得住这个。”黄子弘凡眯着眼睛，声音有些模糊。
高杨重新安静了下来，闭上了眼睛。
04
短暂的休整之后还要继续面对严酷的战争。第三舰队的大部队已经到来，两支舰队不断地进行磨合，黄子弘凡带领着尖刀小队几次在伊斯坦星附近试探，尝试着捕获虫族的蛛丝马迹，高杨被留在舰艇上重复一轮又一轮的会议商讨出一个最可行的围剿方案。
又开了整整一天的会 ，高杨在休息间隙出来放风，靠在舷窗边放空。
“嘿，高指挥官，干嘛呢？”黄子弘凡从后面拍了拍高杨的肩，挑着半边眉毛看他。
“开会，休息。”高杨的太阳穴还在突突直跳，说话愈发简洁。
“文职也这么累吗？我以为会轻松一点。”黄子弘凡撑着栏杆坐上去和高杨面对面，晃荡着两条长腿。
高杨斜睨他一眼，“指挥官平时需要复盘战役，部署战斗，真打起来要根据战况随机应变，一场仗打下来不比前线好哪去。耗掉的体力可以休息恢复，死掉的脑细胞可不会重长。”
“那高指挥官会因为耗脑过度以后变成老年痴呆吗？”黄子弘凡问得一脸认真。
高杨控制不住翻了个白眼，“已经宇宙历3012年了，老年痴呆这种古早病症早就被解决了，黄队长多读点书吧，这可是基本常识。”
黄子弘凡撇了撇嘴，“记住有什么用，上了战场总不能给那些破虫子讲这些吧，再说了我能不能活到得老年痴呆那个年纪还是个未知数呢。”
高杨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军部上报的前线死亡人数每年都在上升，和虫族的这场种族之战远看不到头，这些数字横亘在每个军人的心中，都是一道难以触碰的禁线。
黄子弘凡在这段沉默中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挠了挠头想岔过去，“高指挥官我先回房间啦，你好好休息。”
“嗯。”高杨话音未落，黄子弘凡已经一溜烟地跑远了。
05
“高指挥官，你说我们这算不算有缘？”山洞里，黄子弘凡百无聊赖地拨着火堆。
“不算。”高杨闭着眼睛靠在山壁上，嘴唇有些发白，身上还搭着黄子弘凡的制服外套。
即便做了万全的准备，伊斯坦星的新型虫族还是让他们吃足了苦头。屏蔽信号的能力和可怕的肉体战斗力让整个舰队在一开始就陷入了慌乱，等稳定下来后，被拱卫在中央的指挥舰已经偏离了大部队，高杨果断地下达命令弃舰分散，减小目标。然而做了太久的文职，高杨的机甲操作能力已经远不如从前，在受到虫族奋力一击后只能迫降在星球表面，刚好被同样脱离了大部队的黄子弘凡捡到，一番逃脱后才找到现在这个山洞当做暂时的容身之处。。
洞口已经被黄子弘凡紧紧堵住，以免虫族嗅到人类的气味，高杨落地时受到了多处擦伤没有及时处理，有些低烧。
“高指挥官.......”
“高杨，别叫我高指挥官。”黄子弘凡被高杨打断。
“高杨？这么叫显得多生疏，不如我叫你杨杨？杨？”黄子弘凡凑了过来，摸了摸高杨的额头。
高杨懒得搭理他，“随便。”
“那我叫你羊好了，可可爱爱。”黄子弘凡自顾自做了决定。
高杨沉默，山洞里又安静了下来。
外面虫族沉闷的肉体碰撞声，激光枪和高火力的热武器轰鸣声渐歇，世界又安静了下来。黄子弘凡小心翼翼推开了堵在门口的石头向外探头。一片寂静。
清凉的微风将高杨从昏沉中唤醒，撑着身子走到了洞口。
外面漫天星子洒落，在漆黑的天幕中闪烁着微亮的光。
“像散在黑天鹅绒布上的碎钻。”黄子弘凡说了一句俗得不能再俗的比喻。
“嗯。”高杨倚在山壁上，低声应道。
短暂的休息后高杨毫无睡意，他紧了紧身上小一号的制服，试图寻找话题，“听说你的话总是很多。”
黄子弘凡笑，“听谁说的？超儿吗？我知道你和他之前是指挥系的同班同学。”
“嗯，他给我说过很多次。”
“原来你第一次见面的久仰大名是这么个意思啊。”黄子弘凡摸着下巴回味，“怎么，现在是觉得我名不符实？”
“有点。”
“唔.......我觉得吧，之前是因为咱俩不熟我话多不起来，后来是因为太忙了我想说话也没机会啊。再说了我话多都是被逼的，你是不知道冲锋战斗机的空间有多小，只够勉强把我塞进去外加三包营养剂根本没有放水的地方。为了节约体力战斗状态下我基本都是不说话的，憋得时间长了就成现在这样儿了。”黄子弘凡叹了口气，做出一副忧郁深沉的姿态。
高杨不知道是被那句话戳中了笑点，终于笑了起来，眼尾勾出一个漂亮的弧度，“嗯，我理解。”
舰队的生活无聊又枯燥，时不时还要面对战友的牺牲和伤痛造成的退伍，单靠配备的心理医生根本抵不上事，能一直留在舰艇上的都自有一套调整情绪的方法，例如他对情绪的极度克制，例如黄子弘凡的话痨。
黄子弘凡的重点却已经完全偏了，在一旁大呼小叫，“笑了笑了，高杨你居然笑了！原来你不是AI啊！”
“AI？”高杨挑眉，准确地抓住了关键字。
“额.......emmmmm......”黄子弘凡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试图蒙混过关。
高杨移开了眼，没有追究的意思。他知道这些人私底下是怎么说他的，无非就是没有感情的AI一类，王晰还当着他的面打趣过，只是他从来都没放到心里去。有些时候他甚至觉得当个AI挺好，没有感情就不会伤心，难过，愧疚，痛苦。如果这能帮助他做出伤亡最小的决策就更好不过。
但他终究不是。
夜风已经有些凉了，高杨握拳咳嗽了几声。黄子弘凡翻出一个信号灯放了出去，拉着高杨进山洞，重新堵上了洞口。
“快别吹风了，好好睡一觉。不出意外明天就有人来接了咱俩了。”黄子弘凡让高杨躺在他腿上，哄小孩子一样。
“嗯，晚安。”
“晚安，羊。”
06
“Hey，man~” 舱门滑开，石凯一把搂住黄子弘凡的肩向里走。
“凯？你来了？”黄子弘凡随手抛出军帽，旁边的梁朋杰稳稳接住。
“我向上级请示了好久才派我过来见朋朋的。”
“哦？是吗？那我要不说句恭喜恭喜？”黄子弘凡笑，方书剑也围了过来，几个人说闹着一起前往会议室。
“啊，呼~总算能休息了。”黄子弘凡活动着肩膀，从会议室出来，“最近有什么事发生吗？我在米加星要憋死了，等我回帝星一定要强烈建议议院把星网扩增到边境。哦，还有，超儿呢？”
“超先回帝星参加葬礼了。”
“葬礼？谁的？”
“我记着叫...高杨？第七舰队的指挥官。”
“什么？”黄子弘凡停下脚步，整个走廊里都回荡着他的声音。
“高，高杨？”梁朋杰被吓了一跳，语气不确定地向方书剑求证。
“是叫这个名字。张超之前提过好几次。”
“.........怎么回事？”黄子弘凡的嗓子有些发涩。
“据说是他带领一个分队去歼灭虫族据点的时候出的事。王晰舰长本想通过这次历练让高杨申请新舰队的队长，但到了地方之后发现有别的星系虫族迁移过来，数量远远超过预估。全军覆没。”
黄子弘凡靠着墙急促喘息，他感觉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要回帝星，现在。”
“诶？可是你放假申请还没下来！”梁朋杰冲着黄子弘凡背影大喊。
帝星 烈士陵园
黄子弘凡沉默地放上一朵雏菊。墓碑上的男人笑容清浅，眼尾优雅地舒展着，漂亮地不可思议。张超沉默地立在一旁，眼睛里满是血丝。
“羊，你笑起来明明很好看为什么不多笑一笑？”
“没必要。舰队需要一个干脆利落的指挥官，而不是一个花瓶。”
“没人说你是花瓶啊，要我说你这张脸不当明星可惜了。”青年说笑着掩饰自己内心某一瞬的悸动。
“........”
“羊，你说人死了会不会变成天上的星星？”开始没话找话。
“我建议你的宇宙常识理论课重修。”
“啧，你要不要这么无趣？”
“我只是务实。”
“务实是这么用的吗？我怀疑你欺负我文化课没学好。”
“但你没有证据。咳咳。”
“快别吹风了，好好睡一觉。不出意外明天就有人来接了咱俩了。”
“嗯，晚安。”
“晚安，羊。”